江嶼一直沒說話,直到這時才淡淡開口。
“醫生都說沒事了,你就别胡思亂想了。”
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,可溫甯擡眼時,正好撞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。
他果然是在等她問起孩子。
這個認知讓溫甯的臉頰微微發燙,連忙收回視線,對着李醫生低聲道:“謝謝您,我知道了。”
李醫生囑咐了幾句孕期注意事項,又交代了複查的時間,便收拾東西離開了。
病房裡隻剩下她和江嶼兩人,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凝滞。
“既然能出院,我現在就去辦手續。”
江嶼率先打破沉默,起身時順手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“張阿姨已經在樓下等着了,收拾好東西我們直接過去。”
溫甯點點頭,看着他轉身的背影,忽然想起剛才李醫生說的“位置有點偏”。
雖然醫生說沒事,可那句“有點偏”像根細小的刺,紮在心頭隐隐作痛。
她輕輕按了按小腹,在心裡對那個還未成型的小生命說:“笙笙,不管怎麼樣,我們都要好好的。”
這一次,她要拼盡全力保護他,哪怕隻是為了打消自己那該死的“心理作用”。
江嶼的動作很快,不到半小時就辦好了出院手續。
張阿姨推着輪椅進來時,溫甯已經換好了江嶼讓人準備的寬松衣服,左手小心翼翼地護着腰側。
“溫小姐,我們走吧。”
張阿姨的笑容很溫和,“老房子的被褥都曬過了,保證暖和。”
江嶼彎腰将溫甯從床上抱起來時,她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。
他的手臂穿過膝彎時,動作穩得像座山,避開了所有可能碰到傷口的地方。
“别怕,我輕點。”
他低聲說,氣息拂過耳畔,帶着清冽的皂角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