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份妥帖讓她越發不安,卻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。
“可是”
“别可是了,”
張阿姨打斷她,“江先生說了,等你好利索了再說錢的事。”
“他還說,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,等以後身體好了,到時候錢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。”
溫甯望着窗外的石榴樹,月光透過枝葉灑在地上,像一地破碎的銀霜。
她輕輕摸了摸小腹,那裡依舊平坦,卻總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悸動。
笙笙,我們能在這裡安穩多久?
幾天後,檐角的銅鈴被風撞得叮當作響時,溫甯正坐在石榴樹下翻書。
書頁上的字迹突然晃了晃,她擡頭就看見江嶼站在院門口,手裡提着個藤編籃子,淺藍色襯衫被日頭曬得微微發皺。
“今天這麼早?”
溫甯合上書,下意識地摸了摸纏着紗布的肋骨處
這幾天已經能勉強坐起身了。
江嶼推開竹門走進來,“剛從鄰市回來,順道給你帶了點東西。”
他把籃子遞過來,裡面是用棉紙包着的桂花糕,“張阿姨說你這幾天總想吃點甜的。”
溫甯接過籃子的手指頓了頓。
張阿姨确實提過一句,那天她午睡醒來喊了聲,原是夢裡回到小時候,肖涵還沒開始整天打牌的年月,會在竈台蒸一籠桂花糕給她當零食。
沒想到這種随口說的夢話,也被記在了心上。
“謝謝。”
她低頭掀開棉紙,甜香漫出來的瞬間,鼻尖突然有點發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