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的陽光漸漸西斜,石榴樹的影子在石桌上拉得老長。
江嶼放下茶杯,指尖在微涼的杯沿上輕輕敲了敲:“傷養好了之後呢?”
溫甯捏着竹筷的手一緊,南瓜餅的甜香還在舌尖萦繞,這突如其來的問句卻讓她心頭一沉。
她聽懂了。
江嶼是在問她,總不能一輩子躲在這老院子裡。
可未來是什麼樣子?她不敢想。
一閉上眼,腦海裡就會浮現秦冽的臉。
他發怒時緊蹙的眉峰,他冷笑時撇起的嘴角,他說“你滾”時冰冷的眼神
每一個細節都像紮在肉裡的刺,稍一碰就疼得鑽心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低下頭,聲音輕得像歎息,“現在隻想把傷養好,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敢想。”
光是應付眼下的安穩,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力氣。
江嶼的眉峰蹙了起來,指節在石桌上輕輕叩着,發出規律的輕響,像是在掂量着什麼。
“溫甯,”
他忽然開口,語氣比剛才嚴肅了幾分,“我好好想了想你的處境。”
溫甯擡起頭,撞進他沉靜的眼眸裡。
那雙總是帶着溫和笑意的眼睛,此刻像結了層薄冰的湖面,映着她茫然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