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,聲控燈随着腳步聲次第亮起,慘白的光線照亮牆壁上剝落的牆皮。
江嶼是被急促的門鈴聲驚醒的。
他抓過手機一看,才六點半——
這個時間,誰會來敲門
秦冽居然找來了?
江嶼心頭猛地一沉,來不及細想,匆匆套上家居服就往客廳走,路過卧室時飛快地朝裡瞥了一眼。
溫甯還在熟睡,昨晚發的低燒剛退,眼下絕不能被驚擾。
“誰?”
江嶼隔着防盜門沉聲問,手指悄悄按住門鍊。
“江律師開門吧,裝不在家沒意思。”
秦冽的聲音透過門闆傳來,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江嶼深吸一口氣,解開鍊鎖拉開一條縫,臉上努力擠出鎮定:“秦先生倒是勤勉,大清早的來拜訪陌生人?”
“少廢話。”
秦冽伸手就要推門,“溫甯是不是在你這兒?”
“我說過不認識什麼溫甯。”
江嶼死死抵着門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沒想到秦冽來得這麼快,昨晚剛把溫甯安頓好,連窗簾都沒來得及換,陽台上還晾着她的病号服——剛才慌亂中竟忘了收。
秦冽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,精準地落在陽台那抹刺眼的白色上。
那是醫院特供的布料,他絕不會認錯。
“不認識?”
秦冽冷笑一聲,猛地發力撞向門闆,“那陽台挂的是誰的衣服?”
江嶼被撞得踉跄後退,後腰磕在鞋櫃上,疼得倒抽冷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