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冽的指尖微微發顫，沉默片刻後又問：“302病房現在有人住嗎？”
護士搖搖頭：“那間是單人病房，目前空着。”
“我能進去看看嗎？”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。
護士有些猶豫，畢竟醫院有規定不能随意讓外人進入空置病房。但看着眼前男人眼底的紅血絲和難掩的憔悴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：“您輕點，别亂碰東西。”
秦冽道了聲謝，腳步沉重地走向302病房。
推開病房門的瞬間，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，混雜着一絲陳舊的陽光味道。房間不大，靠窗擺着一張病床，床頭櫃上還留着淺淺的杯印，像是有人長期在這裡喝水留下的痕迹。
他走到病床邊，手指輕輕拂過白色的床單。想象着一個月前，溫甯就躺在這裡，忍着肋骨斷裂的劇痛，發着高燒，獨自面對漫漫長夜。
那時她該有多害怕？
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半開着，露出一角折疊的便簽紙。
秦冽伸手抽出來，上面是江嶼的字迹：“退燒藥放在左手邊抽屜，每隔六小時吃一次。”
“粥在保溫桶裡，涼了記得熱。”
字迹工整，帶着細心的叮囑。
秦冽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從未給過溫甯這樣的關懷，甚至連她住院都未曾露面。
“溫小姐人真好。”
旁邊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，她端着治療盤經過門口，見他對着便簽紙出神，忍不住多說了一句，“當時她疼得整夜睡不着，卻總跟護工說别麻煩别人。有次江先生來看她，她還忍着痛說自己沒事，讓他别擔心。”
秦冽猛地擡頭：“她很痛？”
“斷了兩根肋骨啊，能不痛嗎？”
護士歎了口氣，“有天晚上我值夜班，聽見她在病房裡哭，聲音壓得很低，估計是怕人聽見。那麼瘦的姑娘，看着就讓人心疼。”
他的視線落在床腳的欄杆上，那裡有幾道淺淺的劃痕，像是有人疼極了時抓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