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了。
個個都反了。
江屹川踉跄了一下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,腳步都有些虛浮了。
“咚咚咚”
粗粝沉重的木條,被家丁用鐵錘釘死在門窗上,徹底隔絕了外面的光線。
屋内一片昏暗。
門闆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口子,透進一絲微弱的光。
空氣裡彌漫着灰塵和一股發黴的氣味,混合着她臉上未幹淚痕的鹹澀,令人窒息。
最初的憤怒像烈火般燃燒過後,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江沁知道,爹爹不是說說而已的,他真想為了填補侯府的窟窿,把自己随随便便嫁出去。
不行!
不能坐以待斃,必須要逃!
江沁抹了抹臉上的淚痕,掙紮着爬起來,從櫃子裡摸出一個燭台、一支秃了毛的舊筆、一小塊墨錠,還有幾張粗糙的草紙。
算了,聊勝于無吧。
江沁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,将草紙鋪開。
手指抖得厲害,墨汁幾次滴落在紙上,暈開一灘污迹。
呼!
冷靜!
江沁深吸幾口氣,強迫自己鎮定,用顫抖的手,寫下了一封字迹潦草的信。
信,是寫給張明遠的。
她一天也等不了了,央求張明遠帶她遠走高飛。
“明日卯時三刻,侯府後門外相候!”
寫完最後一個字,江沁已是淚流滿面,心中的委屈再也克制不住了。
她小心地吹幹墨迹,将信紙折好。
然後,她取下頭上的一根鎏金簪子,買通了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,讓她即可将這封信送到張明遠的手上。
小丫鬟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飛快地接過去了。
腳步聲匆匆遠去。
但那小丫鬟并未出府,而是直奔梅苑。
很快,那封信到了林清紅的手上。
“呵,遠走高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