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明遠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,借着摔倒的掩護,手肘極其隐蔽地壓住包袱荷包,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荷包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袋深處。
動作行雲流水,毫無破綻。
接着,張明遠換上一副被打得痛苦不堪的模樣,蜷縮着身體,發出殺豬般的慘叫:
“侯府饒命啊——”
下人們沒有侯爺的吩咐,可不敢停手。
慘叫聲不絕。
“救命——不要打了——”
張明遠被打得鼻青臉腫,幸好在江沁的阻攔下,得以喘口氣,而後連滾帶爬地逃了。
一脫離衆人視線,他臉上的痛苦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劫後餘生的慶幸,捂着沉甸甸的袖袋,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晨霧彌漫的街巷深處。
江沁被關進了柴房。
江屹川一番警告,不準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,否則直接發賣出府。
處理完家醜後,江屹川隻覺得心力交瘁,沒想到管教幾個不孝子女竟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。
天亮了。
太陽緩緩升起。
偌大的京城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熱鬧。
江屹川打起精神,換上一身體面的錦袍,帶着管家,擺出侯爺的架子,大步去了錢莊。
這一次,他是來還錢的。
還是上午,但錢莊已經有不少人了。
江屹川努力忽視周圍若有若無的探究目光,徑直走到高高的櫃台前,将那個沉甸甸的荷包,“啪”地一聲,帶着幾分刻意彰顯的氣派,重重拍在光亮的紫檀木櫃台上。
“鎮北侯府,特來還江淮的欠款,本金一千兩,你點清楚了。”
江屹川看向櫃台後的掌櫃,帶着一絲習慣性的居高臨下。
掌櫃滿臉帶笑,連聲恭維道:“哎喲,侯爺怎麼親自來了?你隻需給個話,小的親自去侯府取銀子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