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,讓林清紅插手她的鋪子嗎?
不愧是江屹川,太愚蠢了,且厚顔無恥,好像一條狗啊。
“侯爺莫非是貴人多忘事?”
“凝香閣如今承制的‘安魂引’,可是太後娘娘親點的貢品,工期緊迫,用料、火候皆有嚴格定數,一步都錯不得。”
“若是中間出了半點差錯,或是耽誤了太後娘娘的時間,這滔天的幹系,侯爺你是打算親自來擔,還是讓我來擔?”
“太後”二字如同千斤重錘,狠狠砸在江屹川頭上,瞬間将他那點虛張的氣勢砸得粉碎,冷汗涔涔而下。
他臉色白了又青,青了又紅,張了張嘴,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。
最終,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。
“你看,你又急了,我真是與你說笑的,你惱什麼呢?”
“侯爺真會說笑。”
淡淡一句話,又一次讓江屹川噎住了。
哪怕再不甘,也隻能拂袖而去。
踏出凝香閣時,江屹川不小心絆到了門檻,差點摔了一跤。
“噗!”
衆人捂嘴驚呼,卻難掩笑聲。
江屹川身形微僵,卻連頭都沒回,隻是走得更快了,背影透着幾分狼狽。
回到書房,江屹川氣得狠狠踹了一腳桌案,又砸了一個心愛的青瓷筆洗,大罵喬婉狡詐陰險,卻再也無計可施。
這一怒,被靜安堂的林清紅知道了。
但林清紅太累了,隻開心了一會兒,又消沉下來了。
因為老夫人癱瘓了,吃喝拉撒都在床上,屋子裡終日彌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、混合着濃重藥味、熏香味和隐約腐敗氣息的怪味,令人作嘔。
此時,林清紅正擰着一條溫熱的帕子,面無表情地給癱瘓在床的老夫人擦身。
老夫人毫無知覺,如同一具枯朽的木偶。
突然,老人幹癟的身體猛地一顫,一陣惡臭襲來,失控的排洩物猛地濺了林清紅一臉一手。
“嘔!”
那瞬間的溫熱、粘膩和沖天的惡臭,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積壓多日的怨毒、惡心、屈辱和絕望猛地爆發。
林清紅尖叫一聲,像是瘋魔了一般,雙手猛地死死掐住老夫人枯瘦的脖子,瘋狂地用力。
“老不死的!你怎麼還不去死!你去死啊!死了大家都幹淨!去死!”
統統去死!
老夫人癱瘓了,但她還有意識的,從喉嚨裡發出極其可怕的“嗬嗬”聲,蒼老的臉龐因缺氧而迅速漲紅發紫,眼睛驚恐地向外凸出,布滿血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