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時,門外傳來宮女恭敬的聲音:“侯夫人,太後娘娘宣您過去呢。”
喬婉定了定神,整理好微亂的鬓發和衣襟,确認神色無恙,這才打開門,随着宮女前往正殿。
太後正歪在暖榻上,見她進來,臉上便露出真切的笑意,招手讓她近前:“好孩子,快過來坐,哀家方才見了幾位老夫人,聽得頭疼,還是跟你說話舒心。”
“臣婦惶恐,能得娘娘青眼,是臣婦的福分。”
喬婉依言在榻前的繡墩上坐下,姿态恭謹卻不顯卑微。
宮女奉上香茗。
太後呷了一口,目光落在翠兒懷中的畫軸上,笑道:“方才哀家聽宮人回禀,說玄澈把那幅《秋山訪友圖》贈予你了?”
喬婉心頭一緊,忙起身回話:“是燕王殿下厚愛,臣婦受之有愧,此乃宮内珍品,臣婦實在”
“無妨,你且坐下說話。”太後擺擺手,打斷她的謙辭,語氣溫和,“他既贈你,便是覺得你配得上這畫。”
太後話語中的意味深長,讓喬婉剛剛平複些的心跳又漏了一拍,隻能垂眸道:“多謝王爺擡愛。”
太後看着她低眉順目的模樣,越是看越是覺得滿意。
模樣好,性子沉靜。
懂香道,有才情。
說話做事都透着股通透伶俐勁兒,偏偏又不張揚,比起那些隻會叽叽喳喳或是刻意奉承的貴女,不知強了多少。
太後輕輕歎了口氣,“說起來,玄澈這孩子,真是讓哀家和皇帝操碎了心。”
喬婉安靜聽着,不敢貿然接話。
太後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,繼續道:“你也知道,他年紀不小了,莫說正妃,後院裡竟是幹幹淨淨,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。”
“皇帝幾次想為他指婚,都被他推了,問他可是有心儀之人,他又不答。”
“哀家有時都疑心,他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?”
太後壓低了聲音,眉宇間染上真切的憂慮,“或是早年在外遊曆時,傷了身子?”
喬婉聞言,臉頰微熱,頭垂得更低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