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萋萋拿起桌上的鋼筆,動作利落地在協議書的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字迹流暢而有力,透着一股解脫般的幹脆。
“啪!”她放下鋼筆,将協議書推回到裴摯面前。
“明天去民政局?”裴摯拿起協議,問。
“沒空!”唐萋萋立刻回絕,語氣生硬,“等着吧,我有時間了會通知你。”
說着她揮了揮手,像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,“行了,你可以走了。别杵在這兒礙眼。”
裴摯拿起那份簽好字的協議書,折疊好,重新放回口袋。
他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站在書桌前,沉默了幾秒鐘。
窗外的雨聲似乎小了些,淅淅瀝瀝地敲打着玻璃。
他擡起頭,目光沉沉地看向唐萋萋。
眼神複雜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“唐萋萋,你告訴我,為什麼?”
“什麼為什麼?”唐萋萋皺眉,不耐煩地反問。
“為什麼,”裴摯頓了頓,喉結滾動了一下,像是在吞咽某種極其苦澀的東西,“突然就不愛了?”
聽到這個問題,唐萋萋明顯愣了一下。
眼神裡掠過一絲極其複雜難辨的情緒。
可下一刻,她的臉色就徹底沉下來。
“裴摯,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。”
她語氣嘲諷,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。
“一個高中都沒念完的文盲,一個隻能騎着破電驢滿城跑、靠送幾塊錢外賣活着的窮d絲,渾身上下,從骨頭縫裡都透着一股洗不掉的窮酸味和下賤氣!”
“你憑什麼以為,我一個唐氏集團正牌的三小姐,會愛你這種人?會嫁給你這種人?嗯?”
裴摯一怔。
“四年前要不是你用我和你的床照,毀了我的訂婚宴,毀了我的名聲,逼得我不得不嫁給你堵住悠悠衆口,我早就和言之哥在一起了!你這種為了攀高枝不擇手段、毫無底線的男人,也配問我‘愛’?你也配?”
“你不配!”
最後三個字,她幾乎是嘶吼出來。
裴摯站在那裡,一動不動。
唐萋萋的每一個字,都精準地刺穿了他最脆弱、最不堪的地方。
非你不嫁
我這輩子隻愛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