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這水頭,燈打進去,色是陽,綠得發油,可這綠色隻浮在表面薄薄一層,色進不去,色和肉是脫離的,色根是飄的,典型的‘燈下仙’。
關了燈,這綠色能淡一半。
這種料子,就是騙你們這種隻看表皮不懂内在的人的。”
唐麗的臉色變了一下。
她雖然不懂賭石,但“燈下仙”這三個字她還是聽過的,不是什麼好詞。
“你…你少在這裝神弄鬼!”
她嘴硬道。
裴摯懶得理她,站起身,走向另外一個打開的木箱。
“這箱,莫西沙場口的。”
“沙粒是細,白鹽沙,看着确實有高貨的品相。
但你仔細看,這幾塊料子,皮殼上都有不自然的壓手感,有幾處還出現了細微的裂紋,這說明石頭内部的結構早就被破壞了。”
他的手電光柱移動,精準的定在幾條幾乎無法察效的細線之上。
“這是‘注膠’。
用高壓把有色的膠水打進石頭裡,僞造出有顔色的假象。
這種料子,别說做不出東西,就算磨出來,戴在身上對身體也有害。
這根本不是翡翠,是工業垃圾。”
“還有那箱…”
裴摯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看過去,每指出一個問題,唐麗的臉色就更白一分。
他說的那些術語,什麼“枯藓”、“狗屎地”、“豬鬃藓”,唐麗一個都聽不懂。
但她能看懂蘇沉煙的臉色。
蘇沉煙的臉色,随着裴摯的講解,一點一點的,沉了下去。
周圍那些唐氏的主管,也從一開始的不屑,慢慢變成了驚疑。
他們看着裴摯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個怪物。
這個男人,真的是那個在唐家忍氣吞聲了四年的廢物女婿嗎?
他對玉石的理解,已經到了一個他們完全無法企及的境界。
“夠了!”
唐麗終于忍無可忍,尖叫着打斷了裴摯。
“你說的這些,都是你的一面之詞!誰知道是真是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