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裡那個,剛才被他強行壓下去的荒謬念頭,也終于在這一刻,又重新浮現了出來。
而且,比剛才還要強烈一百倍,一千倍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自己心裡的驚濤駭浪。
将那雙充滿了審視的目光,重新投向了王臨淵。
“王兄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他的聲音裡,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威嚴。
反而還帶上了一絲,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客氣。
“沒什麼意思。”王臨淵的聲音,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。
“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,蘇文山。”
“裴先生,是我王臨淵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們整個王家,都要奉為主人的存在。”
“你剛才說,要打斷他的腿,是嗎?”
王臨淵的這番話,無疑是徹底将自己,放在了蘇文山的對立面。
蘇文山那張波瀾不驚的老臉,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他可以不在乎蘇文海的愚蠢,可以無視蘇晚晴的野心。
但他不能不在乎王臨淵的态度,這個和他鬥了一輩子的老對手,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。
王臨淵如此旗幟鮮明地維護裴摯,甚至不惜與蘇家撕破臉。
這背後所代表的意義,已經遠遠超出了蘇文山能夠理解的範疇。
這個叫裴摯的年輕人,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。
他心裡那個被強行壓下去的荒謬念頭,此刻如同瘋長的野草,再也無法遏制。
“王兄,你我兩家相交數十年,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外人,如此不給我蘇文山面子?”
蘇文山的聲音已經不再冰冷,反而帶上了一種試探和凝重。
他必須搞清楚,裴摯到底是什麼來頭,值得王臨淵付出如此大的代價。
王臨淵冷笑一聲,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即将被時代淘汰的可憐蟲。
“蘇文山,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嗎?”
“面子?你的面子在裴先生面前,一文不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