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呃啊!”
秦楓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嘶鳴,如同瀕死的孤狼望見族群。
身體裡最後殘存的一絲力氣被徹底點燃。
他忘卻了疲憊,忘卻了全身的劇痛,隻剩下一個執念——
到那裡去!
雙腿榨出最後的力量,帶着他搖搖欲墜的身軀,以近乎失控的姿态撲向那扇象征希望的大門。
一步!
兩步!
三步!
每一塊肌肉都在悲鳴,每一次落地都似踏在刀尖。
但他沒有停!
也不能停!
“站住!軍事禁區!禁止靠近!”
門口哨兵警惕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。
秦楓充耳不聞,或者說,他的意識已無法處理外界的聲音。
他眼中隻有那扇門,隻有門後那片承載着父兄血脈、母親遺志、爺爺臨終托付的聖地!
二十步。
三十步。
每一步都耗盡殘存的氣力,身體搖晃得更甚,視野中的黑斑急速蔓延,幾乎要将那神聖的軍徽吞噬。
掌心血流得更急了,溫熱黏稠的液體順着冰冷堅硬的勳章邊緣滑落,滴在腳下冰冷的柏油路上。
啪嗒。
那聲音細微,卻仿佛能穿透靈魂。
他猛地吸進一口氣,空氣仿佛帶着冰碴,割裂着喉嚨與肺腑。
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,挺直那幾乎要被壓垮的脊梁——那是屬于武者、屬于烈士後裔、屬于背負滔天血債與最後希望的男人的脊梁!
五十步!
他撞到了緊閉的、冰冷厚重的鐵門前。
哨兵警惕地向前一步,槍口微擡,厲喝再次炸響,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站住!報上身份!否則開槍了!”
秦楓的身體劇烈一晃,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崩解。
但他沒有。
在哨兵如臨大敵的目光裡,在軍徽冰冷神聖的注視下,秦楓——這個傷痕累累、眼神如同萬載寒冰的男人,極其艱難地,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态度,緩緩屈下他的雙膝。
這不是屈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