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趕緊眨眨眼，想把那點濕意憋回去。
他摸了摸袖口，那裡繡了一株小小的竹子，針法稚嫩，一眼就能看出是額娘的手筆。
小豆丁看得太入神，連叩門聲都沒聽見。
直到明芙又敲了兩下：“四四，換好了嗎？額娘可以進來嗎？”
胤禛這才回神，慌忙應道：“好、好了。”
他走到門前，深吸一口氣才打開房門。
房門打開一條縫，胤禛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兒，小手不自在地揪着衣角。
新寝衣穿在他身上略顯寬松。
“額娘。”他小聲喚道，眼眶還紅着。
明芙蹲下身，仔細打量着兒子，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：
“讓額娘看看，袖子好像長了一點點，回頭額娘挽個邊就好。”
她整理着衣襟，指尖拂過細軟的布料。
胤禛低着頭，聲音悶悶的：
“很暖和，謝謝額娘。”
小家夥擡起頭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又很快垂下眼簾：“兒子會好好珍惜的。”
明芙心裡一軟，伸手想抱抱他，又怕崽崽害羞，最後隻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：
“傻不傻，穿壞了額娘再給你做，不喜歡的話，額娘重新給你做就是了。”
“喜歡的。”胤禛急急擡頭，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抿嘴，小手悄悄攥住了明芙的衣袖。
廊下。
太子怔怔地望着那扇半開的房門。
傍晚的日光裡将母子二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。
看着德娘娘溫柔地替四弟整理衣裳，四弟雖然害羞卻掩不住開心的模樣。
他聽見四弟說很暖和很喜歡。
德娘娘溫柔的聲音隐約傳來：
“明日額娘再給你做雙厚襪子，配這套寝衣正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