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孩子，”明芙哽咽，“額娘不會讓你冒險的。”
胤禛擡起頭，目光執着：
“那額娘也不要冒險。
額娘若是想吃宮外的吃食，兒子去想辦法；若是想看看市井繁華，兒子可以為您講述先生說的宮外見聞。”
明芙愣神時，胤禛突然撲進她懷裡，抱住她脖子，整張小臉埋進她的頸間。
“額娘，額娘跟我回去好不好，想聽額娘講故事。”小家夥哽咽。
“崽崽，額娘在天大亮之前一定會回來的，我們四四最乖最聽額娘話了對不對？”明芙也回抱住崽崽，輕輕拍着胤禛的背。
“知道了。”小家夥聲音悶悶的，但依然将明芙抱得很緊。
明芙心裡難受。
崽崽雖然早慧，平日裡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，但終究隻是個四五歲的孩子。
内心比誰都敏感，比誰都害怕失去。
“乖，”她聲音很柔，“幫額娘看好弟弟，額娘回來給你帶糖雪球。”
隔了好半晌，小家夥才稍稍松開手，點了點頭。
月光下，胤禛眼眶有些發紅。
明芙看着崽崽這副明明舍不得卻硬要裝懂事的模樣，心裡又暖又酸。
胤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手爐塞到明芙手中：“天冷，額娘帶着這個。”
明芙接過手爐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“走吧，額娘先送你回去。”她站起身，牽起胤禛的手。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胤禛搖搖頭，“額娘既有要緊事，那，那便不要耽擱了，兒子自己回去。”
說完，就掙開手，轉身朝永和宮的方向走去。
明芙一直看着崽崽的身影在宮道的轉角處消失不見。
望着兒子離去的方向，心中複雜。
冷風吹起她鬓邊發絲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轉身撿起繩子拽了拽，随即向上攀爬，不一會兒就翻過了牆頭，身影消失在宮牆之外。
然而，剛剛已經離開的胤禛卻從不遠處的轉角處探出半個身子。
寒風中，小家夥仰着頭，一動不動地望着那堵高牆，眼裡滿是擔憂。
方才在額娘面前強裝的懂事全然消失，隻剩下不舍。
“額娘。”他小聲喃喃，“記得回來。”
他相信額娘。
額娘說出宮有要緊事，那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