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中彌漫着外賣殘留的油脂味、灰塵味，以及蘇瑤身上那若有若無、仿佛來自雪山之巅的冰冷幽香。
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混合在一起，怪異又割裂。
大概是因為對方顯示出來的，确實沒有什麼惡意，所以，江塵心中的畏懼也消散了幾分。
他不敢亂說話，怕被直接嘎了。
“你你怎麼在這？你來這裡做什麼？跟着我有什麼目的？”
蘇瑤掩着鼻子的手并未放下，那雙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，仿佛在說“如此顯而易見之事，何須多問”。
她的目光再次掠過那堆積如山的泡面桶和散落一地的衣物，嫌棄之意更濃：“此地濁氣彌漫，靈氣稀薄，更是污穢不堪。你于此間修行，豈非自絕道途？”
修行？道途？江塵聽得一頭霧水。
他哪懂這些？他現在隻想搞明白這位祖宗想幹什麼。
“那個”江塵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。
他卡殼了一下，硬着頭皮道：“前輩，這是我家。現代人嗯，獨居男子，家裡亂點很正常。”
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毫無說服力。
而且，這重要嗎？
這顯然不重要啊！
“正常？”蘇瑤的尾音微微上揚，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質疑。
她蓮步輕移，動作優雅得不可思議，仿佛腳下踩着的不是沾着不明污漬的地闆，而是鋪滿蓮花的瑤池玉階。
她走到沙發邊，伸出兩根纖纖玉指，極其嫌棄地用指尖撚起一件不知是穿過的還是幹淨的t恤一角，如同拈着什麼穢物，随即松開手任其掉落，眉頭蹙得更緊。
“如此腌臜，何談正常？”
她轉過身，清冷的目光直直看向江塵，帶着一種審視與不解，“你能進入洞府喚醒我，可見你雖微末，卻非庸碌之人。何以自甘堕落，居于此等陋室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