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天後,範統不知從哪兒拖來一根沉重的長柄狼牙棒,扔到朱棣面前。
“你那拳腳功夫太秀氣,刀法也太花哨,不适合在人堆裡下死手。”範統指着那根猙獰的兵器,“試試這個。這玩意兒,不用什麼技巧,掄圓了砸下去就行。管他什麼盔甲盾牌,一棒子下去,全都稀巴爛!”
朱棣握住冰冷的鐵柄,入手沉重。他試着揮舞了幾下,虎虎生風。那股純粹的力量感,通過棒身傳遍全身,讓他血脈贲張。确實,這東西比刀劍用着痛快多了。
前鋒營的變化,是肉眼可見的。所有士兵的體格都壯了一圈,走起路來龍行虎步,眼神裡透着一股悍勇之氣。每日的操練,即便沒有軍官監督,依舊令行禁止,數千人動作整齊劃一,吼聲如雷。
這支軍隊,已經徹底打上了範統的烙印——野蠻,高效,且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。
而範統本人,也遇到了一個小麻煩。普通的戰馬,已經無法承受他全副武裝後的體重了。在連續壓垮了三匹可憐的蒙古馬後,範統終于放棄了。
他眼珠一轉,盯上了後勤辎重隊裡拉車的幾頭犍牛。他挑了一頭最高大、最雄壯、脾氣也最暴躁的黑牛,親自下場。
整個營地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。隻見範統和那頭黑牛在空地上演了一出驚心動魄的“鬥牛”。那牛瘋了一樣用角頂,用蹄子踹,可範統的力氣比它還大,任憑它怎麼折騰,就是甩不掉。
最後,範統硬生生将牛角都掰斷了一根,那頭“牛魔王”才徹底服了軟。
範統得意洋洋地給牛套上鞍具,又粗暴地穿了個鼻環,牽着繩子,将其變成了自己的專屬坐騎。
從此,北平大營裡多了一道奇景:一個胖子将軍,騎着一頭比戰馬還高大的黑牛,在營區間橫沖直撞,後面跟着一群壯得像熊一樣的士兵。
這一切,都被遠處的徐達看在眼裡。他站在帥帳外的土坡上,用單筒望遠鏡觀察着範統的營地。當他看到那個騎着牛的胖子,和那個揮舞着狼牙棒,身形已經徹底蛻變的“朱虎”時,一向沉穩的臉上,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。
“這小子,還真是個鬼才。”徐達放下望遠鏡,輕聲自語,“就是不知道,把堂堂燕王殿下練成這副模樣,等皇上知道了,是會賞他,還是會扒了他的皮。”
他身後的傅友德,聽得一頭霧水。
燕王殿下?哪兒來的燕王殿下?
沖突,終究還是發生了。
這日,範統帶着一隊人馬出營巡邏,在山林裡,他們發現了一夥形迹可疑的獵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