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那支奇兵是誰的部下,但他知道,機會來了。
“傳令!”徐達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中軍,“讓所有懂蒙語的軍士,給本帥放開了喊!”
“喊什麼?”身邊的副将急切地問。
“就喊,擴廓帖木兒已死,王保保授首!”
命令一下,數千個嗓門,用帶着南腔北調的蒙語,彙成了一股巨大的音浪,在整個戰場上空回蕩。
“王八哦不,王保保死啦!”
“擴廓帖木兒被砍頭啦!”
“大帥都死求了!快跑啊!”
正在瘋狂進攻的元軍,攻勢為之一滞。
士兵們下意識地回頭,望向那面曾經高高飄揚的帥旗所在的方向。
那裡,空空如也。
恐慌和疑慮,像瘟疫一樣,在軍中迅速蔓延。
那些本就是被裹挾而來的部落,第一個動搖了。主帥都死了,還打個屁?他們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,開始脫離戰場。
一個部落跑了,就有第二個,第三個。
多米諾骨牌,倒了。
擴廓帖木兒看着眼前這混亂的一幕,氣得渾身發抖。他知道,大勢已去。
他拼命地吹響号角,試圖穩住陣腳,可軍心已散,再也無法挽回。
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被他的親衛死死圍住,卻依舊像礁石一樣屹立不倒的黑色小陣,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忌憚與不甘。
最終,他吹響了代表全軍撤退的号角。
号角聲蒼涼而悠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