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天府,坤甯宮。
馬皇後将一卷畫軸“啪”地摔在桌上,上好的絲帛畫卷彈起,又無力地滾落。
“不行!這個太弱了,一陣風就能吹倒,怎麼給老四生兒育女?”
“這個也不行!看這眉眼,就是個隻會描眉畫紅的嬌小姐,鎮不住老四身上那股邪火!”
“還有這個,長得倒是周正,聽說連隻雞都沒殺過,見了血就暈。這要是嫁過去,老四夜裡一做噩夢,不得把她給吓死?”
她揮了揮手,像是趕蒼蠅一樣,讓伺候的嬷嬷把滿桌的貴女畫像都撤了下去。
這幾天,朱棣夜夜被噩夢驚擾,白天就在演武場上瘋了一樣發洩。那股子從屍山血海裡帶回來的煞氣,濃得化不開,整個坤甯宮的宮女太監,看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,全都繞着道走。
馬皇後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。
朱元璋端着一碗參茶,慢悠悠地走了進來,看她這愁眉不展的樣子,笑道:“妹子,又為老四的事發愁呢?”
“能不愁嗎!”馬皇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“你那兒子,現在就是一頭關不住的瘋虎!再這麼下去,人都要廢了!”
朱元璋啜了口參茶,不以為意道:“男兒郎,身上沒點煞氣,還能叫好漢?咱老朱家的種,就得是這股子勁兒!”
“你懂個屁!”馬皇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茶碗都跳了一下,“那是煞氣嗎?那是心病!得治!”
她焦躁地在殿内來回踱步,嘴裡不停地念叨。
突然,她腳步一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,猛地一拍大腿,眼睛驟然亮了起來。
“重八!我想到了!”
“想到什麼了?”朱元璋被她這一下吓了一跳。
“徐達家的大閨女!徐妙雲!”馬皇後臉上綻放出光彩,“我聽說,那丫頭從小就跟着徐達在軍營裡混,文能讀書,武能射箭!性子野得很,連徐達那頭倔驢都治不了她!”
“這樣的姑娘,正好配咱們家老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