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話,擲地有聲,沒有半分女兒家的忸怩,隻有權衡利弊後的決斷。
徐達看着她,心裡五味雜陳。有為女兒這份才智感到的驕傲,更有為她這份清醒感到的心疼。
“女兒,你不必要為家族,做出這等犧牲。”他聲音幹澀,“隻要你過得開心,天大的事,爹都能給你頂住。”
徐妙雲聞言,那張始終平靜的臉上,終于露出了一絲淺淺的,發自内心的笑意。那笑容,如冰雪初融,讓整個書房都仿佛明亮了幾分。
“父親,女兒早晚都要嫁人。聽您所言,這位四皇子,殺伐果決,有情有義,也算是人中龍鳳了。”
她俏皮地眨了眨眼。
“總好過嫁給這應天府裡,那些隻知飲酒作樂,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的酒囊飯袋吧?”
“父親,您就替我,去回了皇上吧。”
徐達看着女兒眼中的那抹釋然,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,而不是在委屈自己。
他長長地歎了口氣,點了點頭。
這頭倔驢,終究還是自己做了主。
隻是,他不知道,自己這算是嫁女兒呢,還是給燕王殿下,找了個能時時刻刻盯着他,管着他的“監軍”?
而此刻的演武場上,朱棣剛剛平複下心神,那股讓他頭皮發麻的寒意,竟又一次襲來。
這一次,更加清晰,更加冰冷。
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,已經悄然張開,而他,就是網中的獵物。
朱棣皺起了眉頭。
這到底,是怎麼回事?我這是犯啥說道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