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,那張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臉上,竟浮現出一絲窘迫和不自然。
“遼東風沙大。”
“我聽父親說了,你很勇猛,在萬軍叢中取了敵将首級。”徐妙雲的目光落在他沾着些許幹涸血迹的甲胄上。
“都是範頭指揮得當。”朱棣老老實實地回答。
徐妙雲忽然向前走了一步,兩人間的距離瞬間縮短。
一股淡淡的幽香,混着女兒家獨有的溫潤氣息,輕輕拂過朱棣的鼻尖。
他心頭猛地一跳,呼吸都漏了半拍。
“聽說,你們在遼東,築了一座京觀?”徐妙雲壓低了聲音,那雙清亮的眸子裡,映着朱棣有些慌亂的影子。
朱棣一時語塞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徐妙雲卻輕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像是羽毛,撓在了朱棣的心尖上。
“下次,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。”
她沒有說“不許再殺人”,也沒有說“手段殘忍”,隻說“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”。
一句話,讓朱棣那顆在屍山血海裡泡得堅硬無比的心,瞬間就軟了下來,一股暖流淌遍全身。
不遠處,營帳的角落裡。
範統和寶年豐兩顆碩大的腦袋,又一次鬼鬼祟祟地探了出來。
“頭兒,這有相好跟沒相好,到底哪個好?”寶年豐看着遠處那對璧人,甕聲甕氣地問,臉上滿是困惑,“看着朱虎那樣子,我咋感覺有點牙癢癢呢!”
範統一臉“過來人”的表情,撇了撇嘴:“你也找一個不就好了,要不老大給你尋摸尋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