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年豐那一聲中氣十足的“再上兩桌”,如同平地驚雷,直接把範統的魂兒給炸飛了。
他眼睜睜看着那扭着水蛇腰的老鸨,臉上的笑容從職業假笑,瞬間變成了發自内心的狂喜,那眼神,就像是餓了三天的狼,看見了一頭走不動道的肥羊。
“好嘞!爺您稍等!馬上就來!”
老鸨應得那叫一個幹脆,扭頭就走,生怕範統反悔。
範統的心,在滴血。
他看着寶年豐那張寫滿了“幸福”和“期待”的憨厚臉龐,想罵,又罵不出口。
【崽!幹得漂亮!記得給本系統也來一份,要雙份的魚翅!】
腦海裡,系統那幸災樂禍的聲音,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範統隻覺得眼前一黑,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。
三桌。
整整三桌秦淮河頂級畫舫的酒席。
當老鸨捏着那張長長的賬單,笑眯眯地遞過來時,範統感覺自己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。他顫抖着手,掏空了身上所有的錢袋,連最後一枚銅闆都搜刮了出來,還是差了一大截。
那點在北平交易所賺來的辛苦錢,在這銷金窟裡,連個響都聽不見。
“爺,您看”老鸨的笑容依舊,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。
“慌什麼!”範統強撐着臉面,猛地一拍桌子,結果手掌被震得生疼。
他背過身,假裝整理衣衫,心念一動,從“飯兜”那個被他視為最後底線的儲物空間裡,抓出了一大把金銀锞子,沉甸甸地拍在桌上。
“夠不夠?!”範統一臉肉痛地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