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以為,咱老了,眼花了?咱剛在空印案上砍了幾千顆腦袋,雪迹還沒幹呢,他們就又忘了疼!”
“咱把這天下,交到你手上之前,總得給你掃幹淨屋子。”朱元璋轉過頭,看着自己這個最器重,也最滿意的兒子,語氣裡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“有些爛了根的樹,留着,隻會把整片林子都給毀了。該砍,就得砍!”
朱标心中一凜,他知道,父皇這是又動了殺心。
而且這一次,要砍的,恐怕不止一棵樹那麼簡單。
相府,書房。
胡惟庸正拿着一把小巧的銀剪,慢條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名貴的蘭花。
他神情專注,仿佛這盆蘭花,便是他的整個天下。
管家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,将一封剛剛從遼東用八百裡加急送回的密信,呈了上去。
胡惟庸沒有接,隻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剪下最後一根枯黃的葉片,才用絲帕擦了擦手,接過信。
他展開信紙,一目十行。
書房内,靜得隻剩下燭火燃燒時,偶爾發出的“噼啪”聲。
許久,胡惟庸将信紙湊到燭火前,看着它一點點化為灰燼,飄落在香爐之中。
他那張總是帶着溫和笑意的臉上,看不出半點情緒。
“相爺”管家見他久久不語,忍不住開口。
“五萬聯軍,一夜之間,全軍覆沒。”胡惟庸的聲音,平靜得可怕,“納哈出王帳的三千精騎,也折在了那一線天。”
管家的身子猛地一顫,額角瞬間沁出了冷汗。
敗了。
敗得如此之快,如此之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