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天下第一的大宗師李長生撫須長笑,聲如洪鐘,震得四周松枝微顫。他朝禦座上的女帝龍傲雪拱手一禮,眼中精光閃爍:“女帝陛下,您可瞧仔細了,這隊伍裡頭還藏着您一位師弟呢!”
女帝唇角微揚,九龍鎏金袖輕輕一拂,陛下的侍衛齊刷刷退後半步,隻剩下站着的五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學院中央的位置上。她目光如電掃過校場,最終落在那個垂首的青衣少年身上:“朕早已知曉。”女帝陛下的聲音清越,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,吓得學院各個弟子不敢說話,聲音顯得極為安靜。
李長生哈哈大笑,笑聲震動了書堂衆的雨霖鈴,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,也打破了這着實沉悶且嚴肅的氛圍,李長生接着說道:“老夫這次收徒确實倉促,多虧陛下當日千裡傳音,才讓世人認可我這個纨绔弟子。不過嘛?”他忽然斂容正色,周身氣勁鼓蕩,震得衣袍無風自動,“此子根骨之奇,老朽三百年來僅見!而且他也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人!”
女帝眸光微轉,鎏金護甲輕輕叩着龍椅扶手。視線掠過陳經時稍作停留,好似鳳凰掠過寒潭時投下的驚鴻倒影:“師父的眼光,朕自然信得過。”
陳經看了看胖子楊森,楊森仍然站在那裡,頭低着看着陳經,示意他不要說話。
此刻陳經才明白原來這次“仙草鐵皮石斛”的實踐活動,原來是女帝對陳經的一個考驗,也是對自己師父李長生的一個考驗,才借用李長生的名義,組織了這一場活動,看看陳經的個人能力和團隊組織能力,這也是為什麼在團隊中陷入那樣的被動,草堂大師父見死不救,原來是在全程記錄陳經的考核。
現在的陳經才明白為何整個隊伍中才會有胖子楊森參加并擔任隊長,他的身份就是羽林衛,是女帝陛下的親衛,所以他也是記錄陳經此次活動的重要人選,之所以今天到場,也就說明女帝對陳經這次考核的認可。
正當陳經思考之際,女帝對着衆人說:“好了,擺駕回宮!”
聽到女帝發話後,禮部的女官上前開始整理女帝的裝束,開始為女帝陛下戴上皇冠,穿上龍袍,儀仗隊的人開始匆匆忙忙地開始忙碌起來。
儀仗起駕時,所有人除了李長生全部跪地恭送女帝陛下回宮。八百金甲衛踏地如雷,七十二名提燈宮女迤逦如雲。當銮駕經過陳經身前時,忽然三十六串玉珠簾同時叮咚作響,女帝輕擡皓腕,整個隊伍霎時靜得能聽見繡春刀鞘上金環輕顫。
“擡起頭來。”她的聲音仿佛天山雪水淬過的寒玉。
陳經擡頭時,他這才看清眼前女帝的長相。
隻見女帝身穿金線繡成的玄色帝袍逶迤垂落,九鳳銜珠冠下卻是一張驚破紅塵的臉。眉似遠山含黛,目若寒潭映星,唇間一點朱色如雪地裡綻開的紅梅。她擡眼望向百官時,眼尾天然上揚的弧度裡既藏着帝王的威儀,又凝着幾分九天玄女般的美态。
步行之間,女帝的陸地神仙境界展現了出來,隻見足尖踏落虛空那刻,金蓮虛影自繡金雲紋履底下一層層綻放,衆人不由得一驚,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“步步生蓮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