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破甲那張飽經風霜的臉,看不出半點波瀾。
他沒有理會堂下衆将的騷動。
隻是用粗粝的手指,輕輕敲擊着扶手。
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靜。
隻剩下那“笃、笃”的敲擊聲,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。
許久,他才擡起眼皮,聲音沙啞地問向身旁的糧草官。
“糧草,還夠用多久?”
糧草官一個激靈,連忙躬身道:“回将軍,省着點用,還能撐一個月!”
一個月。
蕭破甲點了點頭,吐出一個字。
“等!”
“等?”
一名性急的校尉再也忍不住,跳了出來:“将軍!等什麼?等韓定國把咱們的脖子套上繩索嗎?陳公主力已敗,我們孤懸在外,就是死路一條啊!末将以為,不如降”
“唰!”
蕭破甲的目光如刀子般射了過去。
那校尉剩下的話,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。
“誰再言降,斬!”
冰冷的話語,讓整個大堂的溫度都降了幾分。
衆将噤若寒蟬。
他們知道,将軍不是在開玩笑。
“都下去吧,各司其職,加強戒備。”
蕭破甲揮了揮手,臉上滿是疲憊。
衆将領不敢多言,躬身退下。
很快,空曠的大堂裡,隻剩下蕭破甲一人。
他緩緩起身,走到門口。
負手望着韬光縣的方向,眼神複雜。
曾幾何時,他蕭破甲隻是曆陽城裡一個殺豬的屠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