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幾何時,他蕭破甲隻是曆陽城裡一個殺豬的屠夫。
每日裡操心的,不過是下一頓的酒肉。
是陳公,将他從那油膩的案闆前拉了起來。
給了他兵,給了他将印,讓他成了今天這個統領萬人的定軍将軍。
投降朝廷?
蕭破甲自嘲地笑了笑。
就算朝廷真能饒他一命,封侯拜将。
他還有臉活着嗎?
他還有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,說自己是個背主求榮的無恥之徒嗎?
這條爛命是陳公給的。
要還,也隻能還給陳公。
與此同時,韬光縣。
縣衙内的氣氛,比曆陽更加壓抑。
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沖進書房,聲音帶着哭腔。
“公!大事不好!建陽建陽失守了!韓定國的兒子韓破虜,帶兵重新占了建陽!”
陳廣猛地轉身,快步走到巨大的沙盤前。
他沒有暴怒,也沒有驚慌,隻是死死盯着沙盤上的幾個點。
如今的局勢,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四方格局。
左上角,是韓破虜占據的建陽。
右上角,是自己所在的韬光。
左下角,是韓定國主力所在的的全椒。
右下角,則是背靠長江,蕭破甲所在的曆陽。
這是一個死局。
韓破虜下一步,必是揮師東進,與他父親韓定國合兵一處。
先吃掉自己,再回頭收拾蕭破甲。
陳廣的手指在“韬光”二字上重重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