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韬光,能守多久?”
他頭也不回地問道。
身後的親信将領沉吟片刻,艱難地開口:“以我們得糧草儲備,加上目前剛在韬光縣的招募兵丁,最多半月。”
半個月。
陳廣閉上了眼睛。
十幾天的時間,根本等不到衡山郡的援兵。
唯一的變數,就在全椒。
在趙鋒那八千孤軍身上!
“傳我将令!”
陳廣猛地睜開眼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,“全軍死守韬光!”
他頓了頓,聲音裡透着一股肅殺之氣。
“若是十日之内,全椒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全軍放棄韬光,即刻撤回衡山大本營!”
這是他最後的底線。
用八千兵馬,換取主力等待十日時間。
這筆買賣,無論怎麼算,都是劃算的。
就看趙鋒那小子的造化了。
消息很快也傳到了縣城中一座華麗的宅院裡。
傳話的,是陳廣身邊的一名女官。
态度恭敬,話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。
“陳公有令,請幾位夫人安心住下。趙将軍此去,是為我義軍大業。若将軍不幸陳公定會善待各位夫人與将軍的子嗣,保你們一生榮華,衣食無憂。”
這番話,無異于提前下達了死亡通知。
屋内的幾個女人,沒有哭,也沒有鬧。
前幾日的擔驚受怕,已經讓她們流幹了眼淚。
此刻剩下的,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。
所謂的将軍夫人,所謂的榮華富貴。
原來,隻是給她們男人陪葬的體面。
陳卿舒下意識地撫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