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黃州城内,一片缟素。
劉勳将夏侯昱和那三千多殘兵敗将。
安置在了城西的軍營,并撥付了最好的傷藥和食物。
他自己則在府衙中,來回踱步,心煩意亂。
陳公死了。
這個消息,像一座大山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可不知為何,夏侯昱白天說的那番話。
又像一粒種子,在他心底悄然發芽。
“整個衡山郡,他最信得過,最看好的将領,就是你,劉勳!”
“告訴劉勳,為我報仇!”
這些話,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響,讓他胸中燃起一團莫名的火焰。
他坐不住了。
披上外衣,帶着兩個親衛,便徑直朝着城西軍營走去。
軍營,一間獨立的營房内。
夏侯昱正對着一盞昏黃的油燈,擦拭着自己的佩劍,神情專注。
鄭茂像一尊鐵塔,守在門外。
雙臂抱胸,閉目養神。
他聽到了腳步聲,睜開眼。
看到了來人是劉勳,便沒有阻攔。
劉勳推門而入,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。
“夏侯先生,深夜叨擾了。”
夏侯昱放下佩劍,起身拱手。
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疲憊與悲傷:“劉将軍客氣了,請坐。不知将軍深夜前來,有何要事?”
劉勳沒有坐,他看着夏侯昱,開門見山:“先生,如今陳公父子罹難,衡山郡群龍無首,我我不知該如何是好。”
夏侯昱聞言,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“将軍所慮,也正是我所憂心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