邾城。
這座衡山郡的治所。
如今卻成了一座巨大的白幡之城。
城内家家戶戶門前都挂上了白布。
街道上行人寥寥,皆面帶哀戚,一片素缟。
無形的壓抑,籠罩着城中的每一個人。
因為他們的主公,陳廣。
以及陳廣的獨子,陳慶諒,都死了。
一支由三千五百人組成的軍隊。
正沉默地穿過街道,開進了城中。
為首的,正是陳廣昔日的首席謀士,夏侯昱。
他騎在馬上,面容憔悴,眼眶深陷,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。
在他身旁,是身材魁梧如鐵塔的鄭茂。
鄭茂一臉肅穆,緊緊跟在夏侯昱身邊。
隻是那雙銅鈴般的眼睛裡,閃爍着一絲與這悲傷氣氛格格不入的興奮。
府衙,此刻已經改成了靈堂。
正堂中央,擺放着兩具冰冷的棺椁。
靈堂之内,氣氛卻遠不如城中那般平靜。
“王滔!你什麼意思?攸縣離此地足有三百裡,主公噩耗剛傳到,你第二天就帶着全軍将士趕到了?你是會飛不成!”
一個身材矮壯,滿臉橫肉的将軍,指着對面的高瘦将軍破口大罵。
被稱作王滔的高瘦将軍冷笑一聲:“我心憂主公,日夜兼程,何錯之有?倒是你李傕,你的城池與黃州接壤,趙鋒反賊破城,你卻按兵不動,眼睜睜看着主公蒙難!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