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懷安看着其樂融融的一家子,這一年多來心中一直蒙着的一層陰雲,在這一刻,晴空萬裡。
“今天每人都有一百文賞錢!大花去買菜,問問大家想吃什麼,随便買,老爺今天高興!”
張家僅有的四個下人,兩個書童,随着張懷安的話出口,除了牧羊依舊面色平靜之外,其餘五人,包括兩個孩子都非常開心。
黑牛大花春桃三人出門去買菜,牧羊則是把小白牽回馬廄之後,看着馬車前面的四匹馬開始愁眉苦臉。
無他,馬廄不夠大,張家的馬廄隻夠兩匹馬生活,現在一下就有了五匹馬,讓牧羊很是頭疼,就連之前從張家村帶來的那兩頭牛,前幾天已經被送回了張家村。
雖說這幾匹馬不如小白,但畢竟也是宮裡出來的,看這溫順的性子,當戰馬肯定是費勁,但光憑借着那健碩的身子一匹馬最少也價值百貫。
牧羊唉聲歎氣的開始圍着四匹馬轉悠,實在不行就隻能擴建馬廄了。
而張懷安一家和老孫回到了後院,其實除了家主和家中公子,其餘男性是不允許進入後院的,可老孫顯然不在此列,這老頭連後宮都經常出入。
張懷安進入後院後就開始低着頭到處找東西,看到幾人都疑惑不已。
張懷安在後院一棵虬結的榆樹上,看到了一根筆直的樹枝,然後就是眼睛一亮,來到樹下輕輕一躍,伸手一抓,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樹枝,應聲而斷。
“咔嚓!”
張懷安開始徒手修理起上面雜亂的樹枝,不多時手中便多了一根一米多長的棍子。
擡頭便看到所有人都在愣愣的看着他,而張承遠和張初禾忽然想到了什麼,變得面色驚恐了起來。
張承遠情不自禁的往母親身邊靠了靠,抱住了母親的大腿,被母親抱在懷中的張初禾則是直接摟緊了母親,把頭埋在母親懷中。
張懷安拎着棍子徑直進了正廳,坐在主位上黑着臉一言不發,張承遠擡起頭一臉希冀的看着母親,非常希望母親能救一救自己。
張懷安威嚴的聲音從正廳中傳來:“張承遠進來!”
“張初禾!你是沒有腿嗎?你準備一直被你娘抱着嗎?”
襄城笑了笑,把懷中的女兒放到地上,又摸了摸兒子的腦袋,眼中充滿了愛憐,但還是說道:“你們兩個做錯了事情,被你們爹爹教訓幾句是應該的,去吧,沒事的,他不舍得打你們的。”
襄城雖然心疼離别一年多才剛剛見到的兒女,但她更明白,有些道理是要讓孩子早早明白,這樣才會讓他們更早的學會如何保護自己。
而且張懷安其實一直都是慈父,兩個孩子的管教之前都是她來的,皇家的教育比這嚴酷的多。
老孫歎了口氣,緩緩走進了正廳,這事他也有責任,但他不能影響張懷安教育孩子。
兩兄妹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看到沒人幫自己兩人說話,于是隻好低着腦袋走進了正廳,站在距離張懷安面前兩步的距離。
“你們兩個,明明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?是覺得皇後娘娘比為父更加值得相信嗎?”
張承遠哆嗦了一下,然後緩緩跪了下來,低着腦袋說道:“孩兒知錯,請父親責罰。”
張初禾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爹爹,鼻子一酸,抽泣道:“是皇後奶奶說,如果告訴了爹爹,娘親就回不來了!”
張承遠拉了拉妹妹,讓妹妹也跪下,他大概已經明白了父親為何生氣,而妹妹有些認死理。
“叫什麼奶奶,以後叫外祖母!”張懷安瞪了一眼倔強的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