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青檸伸出小拇指：“來，拉鈎。”
小白很用力地跟她勾住，又特别認真地在兩個人的大拇指上吹了口氣：“蓋章！”
陸青檸從包裡摸出準備好的糖果盒:“給你的，一天隻能吃一顆，聽見沒？”
小白捧着盒子，眼睛眨巴了兩下，然後咧開嘴笑，露出兩排小米牙。
他響亮地保證：“我聽姐姐的話！”
可真到要走的時候，他又耍賴了，小手死死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。
最後還是護士過來，連哄帶勸地說了半天，他才一步三回頭地揮着手，戀戀不舍。
出了醫院大門，外頭的陽光一下子紮在眼上，有點刺。
陸青檸在路邊站了會兒，深吸了一口氣，把心裡那點柔軟的情緒壓下去，這才讓司機開車回宋家。
剛踏進客廳，就覺得空氣都冷飕飕的。
關淩芳坐在沙發上，看見她第一反應不是問身體，而是直接湊過來，雙手毫無預兆地按上她肚子。
“呦，這養得不錯嘛，才兩個月肚子就鼓起來啦，是不是最近胃口特别好？”關淩芳眉飛色舞，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能知道胎兒性别似的。
陸青檸下意識往後縮，本能想躲開這種觸碰。
可身後就是玄關櫃，她退無可退，隻能僵硬站在那裡陪笑。
宋雨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過來了，她抱臂靠在樓梯扶手旁，一副看戲模樣。
“還是媽媽細心，把嫂子的飯菜安排得妥妥當當，這麼快就顯懷，說不定真是個胖娃娃呢，到時候我們宋家可是要添丁進口喽！”
說完還特意朝關淩芳使了個眼色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：趕緊高興吧，也許馬上有孫子抱了！
關淩芳聽得更開心，兩隻手幾乎貼着陸青檸肚皮轉圈圈。
“一定要生男孩啊，我們老宋家的香火，全靠你啦！”
陸青檸隻覺得，這一句比一句難聽，每一個字都紮在人肉裡翻攪。
什麼香火、什麼男孩仿佛自己隻是個工具，一個人形容器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