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他對此人頗為忌憚。
金兵求和的消息傳來時,他心裡已經在苦惱如何安置這個昭勇将軍比較妥當了。
京城一個肅王已經讓他頭疼,再加一個昭勇将軍,他就更頭疼了!
卻想不到,她是一個女子!一個骁勇的男将軍他還需擔心對方功高蓋主,但女将軍就全然無需擔心了,留下她,正好可以制衡朝野。
故而,靖元帝眼底的忌憚少了許多。
隻是,這阮琉筝前幾日才告知她是女兒身,到底讓靖元帝有些不悅,讓他有種被欺瞞了的不悅。
所以,靖元帝讓琉筝起身後,并未立即開口,僅僅隻是審視着她。
文武百官也紛紛側目。
他們誰都沒想到,那位骁勇善戰的阮将軍,是個女兒身!
既是個女子,那麼之前的拉攏亦或是設計的計劃,就得重新從長計議了。
一時間,衆人心思各異,朝堂上的氣氛也詭谲起來。
琉筝察覺到氣氛的不同,再次雙膝跪地,主動請罪。
“陛下,琉筝替兄從軍,雖擊退金兵,卻也犯了欺君之罪,還請陛下降罪!隻是,禍不及家人,兄長當初也并非不願從軍,而是雙腿天生殘疾陛下若是降罪,還請您責罰琉筝一人!”
靖元帝面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。
一時間,朝堂安靜到落針可聞。
琉筝的額頭也隐隐冒出細汗。
她知道,靖元帝一句話,便可定她生死。
她是拿命在賭。
賭赢了,她便重獲新生。
輸了至少,阮家沒法再奪走她拿命掙來的軍功!
她不怕死,隻怕無法為自己報仇。
琉筝的雙手,緊緊攥着拳頭,骨節用力到發白。
時間,從未過得如此漫長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靖元帝終于開口了。
“你犯了欺君之罪,朕的确要罰你!這樣吧,朕罰你交出虎符,罰三年俸祿”
琉筝一顆懸着的心終于在此刻才有落到實處的感覺。
隻是交出虎符,沒有要她的命。
她讓潘展送來的請罪書,起作用了。
琉筝眼底驟然浮上一層霧氣,用力躬身磕頭:“多謝陛下!”
“不用着急謝!”靖元帝緊繃的臉忽而露出笑容,像個仁慈的老者:“你替我朝拿回城池十五座,朕若是隻罰不賞,未免太不近人情。”
阮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