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卷着沙礫,從帳篷破口灌進來,割得人臉生疼。
雲熙猛地睜眼,幾十個年輕女子擠在角落,瑟縮着。單薄的衣料下,骨頭凍得咯吱作響。
似乎隻有低低的哭泣,證明自己還活着。
崔南姝的過河拆橋,是雲熙沒想到的。
前世,她好歹是因胎死腹中後才被崔南姝舍棄,送來這人間煉獄。
可這一世,崔南姝竟急不可耐到連僞裝都懶得維持。
她到底哪礙了崔南姝的眼,非要趕盡殺絕?
崔南姝到底在畏懼什麼?
帳簾“唰”地被踢開。
肥胖的管事嬷嬷握着皮鞭,像打量牲口般掃過衆人。
雲熙定了定神,直到指尖觸到冰冷的地面,才有一種真實感。
她沒有像旁人般哭嚎驚恐,隻是蜷起身子,縮在靠裡的角落。
眼角餘光飛快掠過:帳内三十一個女人,年紀都不大,卻個個面如死灰。
“哭?再哭把你們舌頭割了喂狼!”嬷嬷的鞭子“啪”地抽在地上。
兩個姑娘試圖爬起,轉身欲跑,就被鞭子纏上脖頸,嬷嬷的三角眼裡滿是興奮。
鞭打下,她們的哭喊片刻變成嗚咽,最後徹底沒了聲息。
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抱着腦袋,往後縮。
嬷嬷揮揮手,兩具屍體便被拖了出去。
帳外傳來野狗的狂吠,聲聲撕咬聲讓帳裡的啜泣聲戛然而止。
“都聽好了!你們就是将軍手裡的刀,是鍋裡的米,敢不聽話,立刻丢去喂馬!”
對上了,人和環境與前世都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