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雙姐!”雲熙攥住她的手腕,“你不能再燒火了,我替你!”
“臭娘們,還不過來燒火?找打是不是!”火頭軍的謾罵聲從竈後傳來。
阿雙做事一向麻利,又不多話,這才沒被這火頭軍換掉。
聞聲,阿雙回頭哎了一聲,手腕在雲熙掌心裡掙了掙,又松下來,聲音壓得低:“瞎鬧啥?你替我,王管事不扒了咱們的皮?”
她拍了拍雲熙的手背,接過水囊,“行了,這水我收着。你别擔心,快去劈柴。”
雲熙看着她被煙火熏紅難受的臉,偏還要擠着笑。
心口像被隻大手攥住,疼得發緊。
她應了聲,轉身走了。
腳卻沒往後院柴房去,反倒朝着管事帳的方向。
她站在帳外深吸一口氣,試試吧!l
帳簾一掀,王管事正歪在榻上,手裡捏着根牙簽,慢悠悠剔着牙。
見是她,眉梢挑了挑,眼尾的褶子堆起來,笑地油膩:“怎的,想通了?”
雲熙站在帳中央,脊背挺直,聲音悶悶的:“我要藥。”
“哦?”王管事坐直了,牙簽扔在地上,“什麼藥?”
“給阿雙姐治病的。”雲熙盯着他,一字一頓,“她現在病着,幹不了活。”
王管事突然笑出聲,那笑聲震得人耳朵疼:“她那是痨病,有什麼好治?再過五天,新一批營妓到了,老子就把她拖去喂狼,省得傳了旁人。至于你”
他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,唾沫星子噴在雲熙臉上:“跟她住一塊兒,怕也染了吧?到時候嘿嘿”
雲熙不禁往後退了半步,明白他的話外之音。
若阿雙的病沒治好,不光她要死,自己也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