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阿雙的病沒治好,不光她要死,自己也要死。
若要治病,就得依附于他。
好歹毒的心思!
“她那不是痨病!”雲熙死死攥着拳頭,“你叫醫官來,一看便知!”
王管事的眼在她身上溜了圈,笑得越發猥瑣,手伸過來要摸她的臉:“什麼?醫官?你也配?他們的鞋都不會沾這晦氣地的土。”手停在半空,指尖幾乎要碰到她臉頰時,他舔了舔嘴唇,“不過本大人面子大,幫你叫醫官也行——隻要你今晚,來我帳裡,陪!我!睡!”
“做夢!”雲熙想也沒想,狠狠啐了口,猛地撥開他的手,轉身沖了出去。
人心真是醜陋!
風卷着沙粒打在臉上,疼。
她蹲在空地上,怎麼辦?
她不能死。阿雙姐也不能死。
就五天的時間!
要是李伯在就好了——
李伯前世是軍中的醫奴,身份低微,可在這軍中,誰沒個頭疼腦熱?
在下人裡,人人都敬他幾分。
前世雲熙得了重病,便是李伯不嫌棄,把她從鬼門關一次又一次地拉了回來的。還總偷偷給她塞窩頭,說人活着,總得有點念想。
李伯常說,行醫就是濟世,管他高低貴賤。
不過,前世他喝醉說漏了嘴,說他本是軍中醫官,因“延誤軍情”才被革職,又因醫術高明才破格成了軍中唯一的醫奴。還笑道,說要不是成了醫奴,她們這些營妓,指不定每天要死多少人呢。
雲熙知道,李伯好賭,且,非常好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