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3頁)

為了讓父親信她,孟南枝一一陳述:“爹,我出生那日,你因為擔心害怕母親出事,站都站不穩,在産房外面坐了數十個時辰。”

“我抓周那日,你并非像旁人那樣隻擺出琴棋書畫、紙墨筆硯,還選了刀弓算書。”

“我童龀時喜歡騎大馬,你為了我的安全,便每日趴在地上扮作馬兒讓我騎。”

“我喜歡吃櫻桃,你便叫家仆種了一片櫻桃林,因為家仆種的櫻桃太酸,你第二年便跑遍整個江南與京北去尋櫻桃苗。”

“母親病逝,若非我在你面前,隻怕你當場就要随母親去了。”

“我大婚前夜,你在母親的靈堂前坐了整整一夜”

孟南枝雙目噙淚,述說着父親對她的好。

“枝枝,是枝枝,不必再說了,父親信你。”

孟正德同樣落淚,他不是不信,他是怕,怕女兒的出現隻是幻想。

擦拭掉眼淚,孟正德将孟南枝扶起來,“快,枝枝,馬車上有衣服,你先去換換。”

孟南枝坐上馬車,從父親随車攜帶的箱裡尋出幾套衣物,全是依照她的尺寸量身訂做的新樣式,不禁再次落淚。

深呼吸,調節好情緒後,孟南枝才從馬車中走出,向父親身邊的老年仆人道了聲:“福伯。”

福伯,跟了父親幾十年,也是自小看着她長大的。

福伯擦了擦了眼角,“小姐,你總算回來了。你走了十年,老爺就在這裡釣了十年的魚,就盼着有一天能再見着你。”

孟正德哽咽,“走,枝枝,爹帶你回家。”

她的女兒,十年前落入大衍湖畔,死不見屍。

那是他亡妻給他留下的唯一子嗣。

他曾在亡妻面前許諾,會守護女兒一輩子,不讓她吃一點苦,卻未想着女兒走在了他前面。

得知女兒溺亡那日,他和三個外孫抱頭痛哭,自己一夜白發。

馬車在福伯的駕駛下緩緩離開河岸,駛向京都孟府。

孟南枝問出心中所疑,“爹,我不是在大衍湖?”

孟正德點頭,“這條河是大衍湖唯一的下遊,你溺水後,大衍湖便被侯爺抽幹,至今沒有一滴水。”

怪不得她跳了那麼多次湖都沒有成功。

原來那湖竟是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