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張口,那一向清冷的聲音便瞬間失了真,“我回去再包紮。”
孟南枝看他将帕子收起來,眼簾微阖。
說到底他這傷終歸是因為她,于情于理,她都不能不管,得擔起責任。
再睜眼,孟南枝眸中全是對待長輩客而不疏的笑意,“回去包紮幹什麼?謝小叔是擔心孟府缺了藥?”
謝歸舟微怔,目光落在她精緻的臉上,眸中情緒正常。
沒有嫌棄和排斥。
她應是沒有發現。
靜默了幾息,他終是控制不住内心想要靠近她的奢望,跟着她進了孟府廳堂。
囑咐丫鬟月芹拿來藥箱,孟南枝執起他的手為他上藥。
因是武将,他的手指節分明,透着常年用槍的結實。
掌心那道新裂的刀傷格外刺目,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又被掃帚磨得紅腫,皮肉外翻,邊緣還凝着暗紅的血痂。
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。
他竟然還能忍着一聲不吭。
“昨日洪太醫沒有給你看傷嗎?”
孟南枝記得有交代洪太醫給他看的。
看到她眼裡的關切,謝歸舟想起半路被扯下的繃帶,嘴角彎了彎,輕聲應道:“看了,淋了雨,才才取下的。”
她與他離得很近,近到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薔薇香,被刀刺破掌心都未皺一下眉頭的謝歸舟,卻在此刻,指尖忍不住地蜷了蜷。
“是疼嗎?”
察覺到他的動作,孟南枝放緩了手上的力道。
“不疼。”
謝歸舟的聲音有些低啞,目光落中她認真的小臉上,眸中情緒絲毫不加掩飾地翻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