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就雙腿發軟的瘦個男人,被冰涼的刀鋒一壓,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。
視線往下,正撞見那剛被孟南枝砍下還在不停抽搐的斷手,頓時吓得臉色蒼白,直冒冷汗,“胖頭說的是真的,我們就是想領着珩公子玩會兒,從來沒有想過要砍他的手指”
還在嘴硬。
孟南枝眼神冷下來,微眯了眯眼,手腕稍一用力,刀鋒便往他的頸間進了半寸。
“嘶!”
細微的割裂聲響起,鮮紅的血液瞬間就順着刀鋒流了下去,滴暈在青石闆上。
到底是并未真的殺過人,鮮血入目,孟南枝突然覺得有些胸悶,手一抖,那刀竟然又想再進半寸。
“我說,我說。”
瘦個男人瞳孔收縮,吓得渾身直顫,褲檔突然一熱,一股腥燥味便蔓延整個賭坊。
謝歸舟眸色微變,擡腿上前将他踢遠了三尺。
而後轉身走到孟南枝面前,溫柔地從她手中取下刀,并遞了帕子給她。
孟南枝擦淨臉上的血迹,在次子沈硯珩搬來的椅子上坐下,穩定心神冷聲道:“說。”
脖間傷口一直流着血,肋骨似乎也被踢斷了幾根,瘦個男人害怕地起身在原地跪下,根本不敢再到她面前來。
他使勁咳出兩口悶血,才顫抖着嘴唇道:“我和胖頭沒什麼本事,一直在西市遊手好閑,月餘前,突然有個人尋到我,說給我個生财的營生。”
“他給我看了珩公子的畫像,說珩公子在峄城,隻要我聽他的安排救了珩公子,哄着他一直吃喝嫖賭,不務正業,他就會每隔七日給我們二十兩銀子。”
“二二十兩?還是七日?”
壯個男人不置信地張了張嘴,嘟囔道:“你不是說每月五兩銀子。”
他與他做一樣的事,擔了同樣的風險,卻每月隻拿了二兩銀子。
站在孟南枝身側的沈硯珩氣得紅了眼睛,“我這一路給你的銀子可不隻二十兩。”
他與父親起争執之後,照例離家出走出了京。
本想去更遠的地方玩一玩,結果還沒玩幾日,兄長安排的人就找到了他,非要帶着他回來。
他不想回京,就各種想法辦逃脫。
在峄城機緣碰到瘦猴他們兩個,他們幫他甩開兄長的人,與他稱兄道弟,一路玩耍着進京。
銀錢花完後,他甚至當了自己的玉佩,換銀子給他們花。
可他們竟然是騙的,還為了區區不過二十兩銀子竟然就把他給賣了。
“我那時不知道公子您的身份,這一路您确實待我和胖頭不薄。夫人”
提及孟南枝,瘦個男人下意識地抖了一抖,才又接着說道:“珩公子您被夫人帶走後,我們一路跟到孟府才得知您的身份。不管是孟府還是鎮北侯府,哪是我們這種小人能得罪的,所以我和胖頭一商量便想着不幹了,可那人給的價實在是太高了。”
他吞咽着含血的口水,此刻怕得完全不敢擡頭,“他說隻要能哄着您進了賭坊,就多加二百兩,若是能讓你殘了身子,就多加五百兩。”
孟南枝眸色含冰,強壓下心頭的怒火,“那人是誰?”
瘦個男人顫着聲道:“我不知道,他每次來找我都是夜裡,還蒙着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