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門口人來人往,正值放學高峰。
燥熱和令人心煩的蟬鳴。
江承志這豁出去的一抱一跪,引來了許多同學的圍觀。
他哭得聲嘶力竭,鼻涕眼淚糊了滿臉。
大家都對他十分同情。
加上本來同學們看到軍用車每天放學接江渝,都對江渝有了許多莫名的猜測。
“你他媽的有病吧!”霍司烨的火氣蹿上了頭頂,擡腳就要朝那猥瑣的身影踹過去。
“司烨哥哥。”
江渝卻伸手,輕輕按住了他。
在這一刻,她想起前世。
三哥江保國在外惹了同樣的禍事。
那時的她,剛從拖拉機廠下班,滿身油污,手裡還攥着幾張被她翻得起了毛邊的複習資料。
江承志也是這樣沖過來,抱着她的腿,哭訴家裡即将大難臨頭。
她慌了神,當時的她好不容易求大哥和爸才得來的高考名額,她絕不能讓任何事影響到它。
她瘋了一樣跑回家,看到的是摔碎的碗碟,父親江衛民的咒罵,和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江月華。
“姐,”江月華拉着她的手,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,“你最聰明,你一定有辦法的,對不對?三哥不能有事,我們家也不能受了處分,這樣你和大哥就不能去高考了。”
那一晚,她沒有合眼。
她将自己攢了整整一年、準備上大學用的所有積蓄——三十七塊五毛錢——全部拿了出來。
又低聲下氣地去求了廠裡的老師傅,預支了下兩個月的工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