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钰的話石破天驚!
整個堂屋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幹了。
李瑞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瞬間僵住,随即漲成了豬肝色,嘴唇哆嗦着,想反駁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,隻剩下羞憤和難堪!
王氏臉上的得意和刻薄也凝固了,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,張着嘴,眼珠子瞪得溜圓。
李守仁夾着肉的筷子頓住了,滿臉的震驚和惱怒。
二叔李守義和趙氏也都臉色發白,李芸更是縮到了父親身後。
不長腦子而長膘,李钰他是怎麼敢說這樣的話啊!
張氏渾身劇震,端着碗的手猛地一抖,碗裡的稀粥差點潑出來。
那張刻闆嚴厲的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,随後就是滿臉的鐵青。
李瑞屢考不中,這是全家的忌諱,而現在卻被李钰就這麼揭開了。
“反了!反了!”
張氏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,她猛地一拍桌子,站了起來!
目光先是盯在李钰身上,然後看向一旁也已經呆滞的李守禮。
“李守禮!你養的好兒子,就是這麼忤逆兄長的?!就是沒有讓他吃肉,他就說出這種話。你還不給我好好管管他!!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李守禮身上。
一直埋頭當背景闆的李守禮,被母親這聲厲喝驚得渾身一哆嗦,猛地擡起頭,看着母親那要吃人般的眼神和大哥大嫂陰沉的臉,雖然覺得兒子說的是實話。
但從小被教育的長幼卑謙讓他下意識地就聽從張氏的話。
他站起身,抄起牆邊一根用來頂門的粗木棍,作勢就要朝李钰打過去!
“你敢打兒子,我和你沒完!”
周氏尖叫一聲,急忙擋在李钰面前,死死抓住李守禮的手臂,眼淚洶湧而出。
“你要打!就先打死我!他還是個孩子,他病剛好!”
李守禮的木棍終究沒能打下去,他看着妻子流淚的臉,看着兒子不屈的眼睛,再看看母親,大哥大嫂憤怒的目光,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着。
哐當——!
木棍掉落地上,李守禮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,痛苦地抱着頭,蹲了下去。
他不想打兒子的,他每天起早貪黑地幹活,除了因為母親的嚴厲外,也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。
他從小就供養大哥李守仁讀書,結果大哥考了二十多年隻過了縣試,後來娶了王氏就沒再讀書。
然後就是供養李瑞讀書,李守禮都已經麻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