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役的手指順着衣縫遊走,連袖口、領口的夾層都要用竹片細細挑開,确認沒有藏着紙箋。
鞋底子也要翻轉敲打,帶來的饅頭,餅被捏碎,掰開。
李钰見到那差役雙手在捏饅頭時,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,不由無語,這是将饅頭當成什麼在捏了?
夾帶的手段千奇百怪,不過差役也都是有經驗的,要想從他們的搜檢中蒙混過去,很不容易。
有的将小抄貼在頭皮上,用發髻遮掩。
有的将小抄用明礬水寫在指甲蓋上,風幹後無形,沾水顯字。
有的将小抄卷成細條塞進筆杆中空處,還有的将墨錠挖空,填入小抄,表面再覆蓋一層墨。
總之隻有想不到,沒有做不到的。
時不時就有被查出小抄的考生被帶出去,那哭天嚎地的樣子,猶如死了爹媽一樣。
李钰搖頭,既然沒有準備好,何必來參加,被查出舞弊,那可就是和科舉無緣了。
很快輪到李钰,差役微微一愣,前面檢查的都是二三十歲的成年人,李钰還沒那些人胸口高,這麼小也能參加府試?
李钰自覺地将衣服解開,差役檢查了一遍後,放他進去,他後面是林澈,也順利通過搜查。
随後和李钰三人結保之人也順利進入,讓李钰松了口氣,這次陳家沒有再收買人舞弊。
否則再來一次的話,柳夫子也保不住他。
進入貢院後,作保的廪生确認了他們身份,李钰領取了考卷去了他所在的号舍。
這一看頓時心都涼了半截。
他的号舍在最後面,是廁号!又稱糞号!
所謂廁号,便是緊鄰茅廁的号舍。
每逢大考,總有倒黴的士子被分到此處,不僅要忍受惡臭熏蒸,還要聽着人來人往的嘈雜聲,堪稱科舉路上的“下下簽”。
更讓李钰覺得糟糕的是,這廁号的屋頂瓦片缺了一大半,擡頭就能看見灰蒙蒙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