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為民看了一陣顯微鏡,又跑到坑底研究那些活俑。
杜建國則一直警惕地警戒着四周。
這裡鳥語花香,我卻總感覺危機四伏。
我心裡琢磨着,隻要我們不盜獵林麝金絲猴,不破壞這裡的生态環境,那讓鬣狗等人變成活俑的力量,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們吧。
“教授!葉工!你們快來看這個!”溝底下的陳為民突然激動大呼,把我們都吸引了過去。
他站在鬣狗那具活俑旁邊。
鬣狗的手臂上,一小塊真菌已經幹枯發黑。
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剝離。
剝開真菌後,露出的并非想象中腐爛的皮肉,而是一層灰白色的硬殼。
硬殼表面布滿了如同植物根系般的東西,深深嵌入其中。
“看到沒有?菌絲!它們果然像寄生蟲一樣,直接侵入皮下,甚至更深。菌絲與肌肉組織、甚至骨骼發生了某種程度的結合,分泌出的物質導緻了這種可怕的硬化。你看他耳朵,長着兩個完整的真菌!”
他用鑷子尖端輕輕敲了敲耳朵裡長出來的東西。
杜建國忍不住問道:“真菌能長這麼大嗎?還能把人變成石頭?我以為真菌跟細菌一樣,都是非常小的微生物,讓人拉肚子或者傷口發炎。”
“區别大了。”
劉教授接過話頭,趁機科普了一番。
“細菌結構簡單,繁殖快得驚人。而真菌更龐大更複雜。”
他指着周圍的環境:“我們看到的蘑菇,也是一種真菌。而地上的蘑菇不過是真菌為了繁殖探出頭來信号塔。它真正的本體是藏在土裡的纖細交織的菌絲網。”
“真菌的種類繁多,最小的酵母菌和細菌一樣大,用顯微鏡才能看到,我們發面釀酒全靠它。大一點的就是常見的香菇、木耳。再大一點的,比如奧氏蜜環菌,能長到幾個足球場那麼大,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之一。”
“但眼前這種,顯然是一種具有極強攻擊性和特異性的寄生真菌。它和普通蘑菇的關系,就像狼和溫順的狗,雖是同宗,卻已走上截然不同的演化之路。”
杜建國啧啧稱奇,下意識地握緊了槍。
真菌寄生這個相對科學的解釋,讓在場的幾位當地人松了口氣。
山鬼之說虛無缥缈,駭人聽聞,難以抵擋。
而真菌卻是實實在在的實體。
隻要是實體,再詭異也遵循着某種自然法則,就意味着能夠被研究,被理解,甚至被摧毀。
未知的才是恐怖的。
但我的心中卻升起了更多的疑問:那些凝固的驚恐表情,那種仿佛想拼命逃離卻瞬間被定格的姿态,真的隻是真菌造成的嗎?
“這種真菌攻擊性極強,而且針對性很強。你們看,它隻覆蓋了這些盜獵者。這森林裡有這麼多動物,都沒有受到攻擊。在已開放的景區也有很多遊客,他們也沒事。”劉教授道。
“這真菌難道有高等智慧?”我喃喃自語。
“雖然真菌很小,但也是一種神秘未知生物,也算是ua。小陳,給它做個臨時命名,便于後續記錄和分析。”劉教授吩咐陳為民。
陳為民眼神放光:“它的菌絲具有極強的侵略性和僞裝性,能讓人陷入類似蟄伏的假死狀态,就叫蟄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