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意思再明顯不過: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,但你也别多管閑事。
而且他隻是采一點樣本而已,沒做别的。
就算現在不采,他以後也有機會偷偷過來采。
我強行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我不願意看到再次變成血腥的戰場。
金老闆沒有立刻動手,或許是對我剛剛展現出的力量有所顧忌,又或許是覺得還沒到徹底翻臉的最佳時機。
但他這種克制和冷靜,比直接的威脅更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。
這就好比樓上懸着的那隻靴子,它遲遲不落下,反而更揪心。
撤離的路,比來時更艱難。
杜建國幾乎無法自行行走,需要兩人攙扶,嚴重拖慢了我們的速度。
每個人都筋疲力盡,精神卻高度緊張,生怕黑暗的林子裡再冒出什麼鬼東西來。
我們沉默地跋涉着。
森林裡隻剩下我們沉重的喘息和淩亂的腳步聲。
直到天色漸亮,我們終于看到保護區邊緣那條簡易公路的輪廓。
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總算稍稍減輕。
回頭望去,墨綠色的神農架林海在晨霧中沉默着。
廣袤而神秘。
仿佛昨夜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。
但我知道,有些東西,已經永遠不一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