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的人都知道朝宗林家,一聽說是有錢人家的女兒,都吵翻了天。
“她家不是都被清算了嗎,她怎麼還有錢坐船!”
“這種人的心都是黑的,指不定在憋什麼壞主意呢!”
“就是,不能讓她上船,更不能讓她上島!”
林知晚隻是想簡簡單單買點東西,并不想成為衆矢之的,她同樣知道别人的思想是最難改變的,尤其是偏見。
她把布袋子挂在肩膀上,瞪了一眼罵街的,“你着什麼急啊,我下去不就行了嗎,至于嗎你?被清算咋了,下鄉咋了,你對政策有意見去找公辦啊,叫什麼叫?”
“我心要是黑的,我就該把你也扔下去,嘴沒爛就悄悄地坐那呆着,偷着樂吧你。”
沒想到林知晚能這麼潑辣,怼的那些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她邁開腿隻能下船。
後座突然傳來個聲音,冷冷的,聽起來就不好惹。
“等一下。”
林知晚回頭。
隻見後排的男人站起身,走上前,從衣服暗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質證件,亮給船員。
上面的字小小的,林知晚有點看不清。
但是那張彩印的照片,是真帥啊。
船員明顯愣住了,姿勢都站得老端正了,右手似有似無地想要敬禮,又覺得不太合适的樣子,變得局促緊張起來。
男人黑色帽檐下一張桃紅色的唇動了動,“開船。”
沒想到,沒過幾分鐘,船就收起渡闆,放繩鳴笛,朝着鹽洲島駛去。
林知晚沒想到這男人說話這麼好使。
她坐回到座位上。
透過小窗,看到渡口上的人和貨箱變得越來越小。從這裡看去,淡淡的海水上面,架着一座生機滿滿的城。
林知晚的心也平複了些。
這裡的一切都是慢慢的,人也慢慢的,事兒也慢慢的。
林知晚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,一種很複雜的情緒,大把的機會,也有大把的困難。
身後響起船員的聲音,“不好意思這位同志,您好像坐錯座位了?”
林知晚一回頭,隻見旁邊的阿姨起身,後面的男人緊貼着她坐了下來。
林知晚頓時汗毛直立。
因為座位很窄,男人的大寬肩有點無處安放,他幾乎隻有半個身子在椅子上,哪怕這麼窄的座位,他和林知晚之間仍然寬得能再塞下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