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話,擲地有聲,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裴遠安看着她,看着她眼裡的光彩,那顆沉寂了多年的心,也跟着劇烈地跳動起來。
他重重地點了下頭。
隻要不是胡鬧,隻要有一線希望,他都願意試。
見兒子終于點了頭,柳明珠心滿意足,轉頭又沖着掌櫃的發号施令。
“藥都包好了吧?再給我來一副最好的銀針,要針身光滑,針尖滾圓的那種。”
她說完,下巴朝裴遠安那邊一揚。
“算算一共多少錢,找我這大兒子付賬。”
掌櫃的早就手腳麻利地把藥材和銀針都備好了,聞言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“夫人,藥材十兩三錢,這副梅花紋的銀針一兩七錢,一共是十二兩銀子。”
裴遠安沒等柳明珠再開口,便從袖袋裡摸出一隻錢袋,數了些碎銀子,叮叮當當地放在了櫃面上。
看着兒子付了錢,柳明珠的心思卻已經飛出了藥鋪,落在了這川流不息的街市上。
她穿來這幾天,除了張家和裴家,還沒正經逛過這青陽鎮。
雖說裴遠安和裴思竹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本事,把家裡生意打理得蒸蒸日上。
可她心裡清楚,他們終究是書裡的配角。
光環和氣運都比不過張志成那個天選之子。
靠人不如靠己,她也得給自己尋摸點能賺錢的營生,早做打算才是。
藥鋪的門簾一甩,柳明珠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,半點沒等身後的人。
她頭也不回,聲音清亮地傳了過去。
“今日瞧着也無事,你陪為娘在這街上走走。說說看,眼下咱們家的絲綢生意做得如何?”
裴遠安提着藥包,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。
母親身上那股子雷厲風行的勁兒,讓他有些陌生,又有些莫名的心安。
他定了定神,恭敬地回話。
“回母親,絲綢生意尚算穩妥。前陣子,京裡有位貴公子路過青陽鎮,極愛咱們家的雲錦,訂了好幾批料子。二弟這次去府城,就是與這位公子接洽。那位公子出手極為闊綽,還說,要把咱們家的料子介紹給京中的世家子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