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個當娘的教了他十幾年,倒不如一個外人說幾句話管用!
她懶得再站着,徑直越過還跪在地上的林安然,走到上首那張太師椅前,裙擺一撩,重重地坐了下去。
柳明珠端起手邊的茶盞,連蓋子都沒掀,就那麼拿在手裡摩挲着。
眼神銳利如刀,直直射向裴遠安。
“哦?她有見地?”
她尾音拖得長長的,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。
“那王家姑娘呢?你闆上釘釘,未過門的妻子,你預備怎麼跟她說?”
“是預備告訴她,你金屋藏嬌,在家裡養了個紅顔知己?還是打算跟她說,這個有才情的女子對咱們家生意大有裨益,所以要留在後院給你當個妾?”
這話如同一盆冰水,兜頭澆在了裴遠安的頭上,讓他瞬間從那種莫名的情愫中清醒過來。
王家,是啊,他還有婚約在身。
他臉色一白,嘴唇翕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眼見着裴遠安被問得啞口無言,一旁的林安然心裡咯噔一下。
知道再不出聲,自己今天非被掃地出門不可。
她眼中閃過幾分決絕,猛然朝着柳明珠的方向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!
“夫人!您誤會遠安哥哥了!一切都是安然的錯,與哥哥無關!”
她擡起頭,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是一片紅印,眼裡的淚水更是斷了線的珠子。
“若是若是王家姐姐知道了心裡不快,安然即刻就走,絕不給哥哥和夫人添半分麻煩!隻求夫人求夫人看在我一個可憐人走投無路的份上,容我暫住幾日,等我尋到安身之處,立刻就離開!”
好一個以退為進,好一個暫住幾日。
林安然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