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跟火炭似的，一下就把裴遠安的臉給燒着了。
那股熱氣從脖子根一直竄到耳朵尖，讓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。
娘的話，陳夫人的冷臉，還有王扶盈不吭聲的委屈，都逼得他沒處躲。
裴遠安躲不過去，他深吸了口氣，眼神飄忽了一下，最後還是落在了王扶盈身上。
看着她那低着頭又帶點不安的樣子，他心裡不是滋味。
對着柳明珠和陳秀英深深地作了個揖。
“是，兒子明白。”
他嗓子發幹，一字一頓地說：“兒子定不負她。”
聽到這句，王扶盈一直緊繃着的肩膀松了些，攥着帕子的手也緩了力道。
後頭廚房熬的姜湯大約是得了時候，一股子辛辣的甜香順着門縫飄了進來，沖淡了屋裡的僵硬。
緊接着，一個小丫鬟就端着托盤進來了。
上面是幾碗剛出鍋，還冒着熱氣的姜湯。
柳明珠朝兒子遞了個眼色，不着痕迹地咳了一聲。
裴遠安立馬就懂了，他走到丫鬟跟前，自己端起一碗，繞開桌子，朝王扶盈走過去。
他腿腳本就不好，這幾步路在衆人眼皮子底下，走得格外慢，也格外穩當。
“天冷。”
他把白瓷碗遞過去，話說得磕磕巴巴。
“喝，喝點姜湯暖暖身子，别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