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然急急地喊了一聲。
裴遠安的腳步頓住,卻沒有回頭。
隻聽林安然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,聽上去可憐極了。
“遠安哥哥,你紮完針,能不能來我房裡一趟?我房間的窗戶好像壞了,關不嚴實,晚上風吹得人頭疼你幫我瞧瞧,好不好?”
裴遠安猶豫一瞬,結結巴巴地丢下一句話。
“好,知道了,我紮完針就過去。”
話音未落,他落荒而逃,腳步踉跄地快步朝着柳明珠的院子走去,連頭都不敢回一下。
他那落荒而逃的腳步,一直到踏進母親的正院才算穩了下來。
柳明珠早就備好了一切,一套細長的銀針在燭光下泛着冷光,整整齊齊地擺在一方素色的綢布上,隻等他過來。
可她一擡眼,就瞧見自家兒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。
尤其是那對耳朵,紅得快要滴出血來。
柳明珠心裡頭那點算盤珠子一撥,立馬就想到了王扶盈。
這小子,定是跟盈盈那丫頭有了什麼進展!
她心裡一樂,嘴上卻忍不住要調侃幾句,故意拉長了調子。
“喲,這是怎麼了?耳朵紅成這樣,跟咱們家盈盈說什麼悄悄話了,羞成這副德性?”
裴遠安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,滾燙一片。
可他腦子裡閃過的,卻根本不是王扶盈那張明媚又帶着點小脾氣的臉。
而是林安然那隻手,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劃過時,那股子又麻又癢的怪異感覺。
這感覺讓他渾身都不自在,像是有螞蟻在骨頭縫裡爬。
這種事,怎麼可能跟娘說?
他一個大男人,被個姑娘家這樣輕薄了,說出去都嫌丢人!
“沒,沒什麼”
他含糊地應了一聲,眼神躲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