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含糊地應了一聲,眼神躲閃着。
柳明珠見他這副模樣,心裡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測,笑得越發意味深長。
她也不再追問,知道年輕人臉皮薄,逼急了反而不美。
“行了,過來坐好,把褲腿挽上去。”
她拍了拍身旁的軟榻,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幹脆利落。
裴遠安如蒙大赦,趕緊坐了過去,依言挽起褲腿,露出那條快要恢複正常的腿。
柳明珠不再多言,撚起一根銀針,目光一凝,找準了穴位,穩穩地刺了下去。
她的動作又快又準,裴遠安隻覺得一陣輕微的酸麻感順着經絡散開。
“你的腿,如今瞧着跟好腿沒什麼兩樣了,可到底傷過筋骨,平日裡仔細着,别使力太過。”
柳明珠一邊施針,一邊仔細叮囑。
“兒子記下了。”
裴遠安一一應着。
可他心裡,還壓着另一塊大石頭。
今天在張家門口看到妹妹那副憔悴模樣,他這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。
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決定探探母親的口風。
“娘,這段日子辛苦您了,既要為我的腿操心,還要挂着妹妹那邊的事。”
他頓了頓,狀似不經意地問道:“對了,您今天不是去瞧妹妹了?她她還好嗎?”
誰知,他這話就像是點了個火藥桶。
“别提她!”
柳明珠手裡的動作沒停,聲音卻陡然冷了下來,帶着壓不住的火氣。
“那丫頭現在就是茅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!”
“我好說歹說,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她就是不聽!那個張志成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?非得在那火坑裡待着!由着那對黑心肝的母子磋磨!遲早有一天,她得被欺負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