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第1頁)

沈南音氣鼓鼓的回了屋子,将手中的本子全都扔回到桌上,聲音裡透着幾分委屈,“爹爹真偏心,兄長求了他那麼久都未能得到的東西,别人隻是幾句話便可輕而易舉的奪得。”

身後的兩個丫鬟忙對視一眼,遂又急匆匆的将門阖上。

紅鯉适時出口勸道:“若是小姐真想要那柄寶劍,不若直接同裴公子說一聲,想必他也不會不給。”

她雖并未直言,可沈南音卻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。

在不知情的人眼中,裴賀甯或許隻是一個暫住将軍府的客人,隻要自己開口索要,但凡他有點眼力見都不會駁了自己的面子。

可沈南音卻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,她攥着的手倏然松開,随即輕歎道:“罷了,待兄長歸京之後,我去尋一件旁的禮物贈他。”

掌心隐約傳來絲絲痛意,她眸光掃過,上邊早已被指甲掐出了幾道痕迹。

她拂開正為她捏着頸間的手,随即輕揉着額角,頗有些煩躁的開口問道:“怎的姨娘都跑我院子幾趟了都未見庶妹一道跟來過?”

“這個奴婢未特意打聽過,隻是前幾日奴婢送陸公子離開的時候,倒是曾聽聞二小姐院中的婢女們埋怨。”紅鯉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好似是姨娘又請了什麼人來教二小姐學舞劍來着。”

沈南音手上動作微頓,眸光流轉一瞬,倏地勾起了唇角,曲姨娘竟是将她前幾日所言的胡話當了真去。

兩個丫鬟莫名的對視了一眼,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。

過了良久,沈南音才斂了笑意,“你二人時刻注意着陸哥哥,若他再來沈府便将人請到我院中來。”

如今兄長不在京城,她能相信的也隻有陸知行了,若能在秋獵之時查到些許消息更好,若是查不到,那也隻能借陸知行的職務之便,多加打探一番。

思及此,沈南音隻覺頭痛欲裂,心情也逐漸煩躁起來,她屏退了屋中紅鯉和素錦,獨坐在窗前。

秋風席卷而過,幾片微黃的樹葉打着旋兒的落在沈南音手邊,她垂眸幾息,遂又看向外邊,眸光幽深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。

須臾,她收回視線,阖眸靠坐在美人榻上,指尖輕揉着眉心,漸漸地陷入了沉睡。

夢中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冷徹骨髓的寒冬,身上早已被洗得泛白的夏衣根本不足以抵抗大雪紛飛的冬季,她用力抱着自己,好像這樣就能取暖一般。

她身子止不住的輕顫着,口中喃喃低語:“别這樣對我”

“冷”

這一夜,好似很長,她無論如何都沒能從噩夢中醒來。

總感覺身邊有人嘀嘀咕咕在說什麼,口中也時常彌漫着一股叫人作嘔的酸苦。

沈南音強撐着睜開眸子,入眼的便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,不等她回過神來,便聽得那老者起身朝一旁拱手,“将軍請放心,令千金高熱已退,隻需靜養個一兩日便可痊愈。”

待沈長峰将人送出房門再返回時,沈南音才艱難開口,“爹爹,我這是怎麼了?”

她聲音嘶啞,宛若年久未修的木門發出的聲音般,刺耳難聽。

沈長峰輕歎一聲,大掌随即附在她額頭上,掌心的厚繭硌得沈南音額頭生疼,她不禁蹙了蹙眉。

“南音既是想要兵器,那日後為父再尋一件更好的來給你可好?”沈長峰說着,在床邊的椅中落了坐,随即輕歎道:“時安擅長槍,那柄寶劍給他也隻不過是暴殄天物,而你也根本提不起那寶劍。”

沈南音不明所以的看向他,唇瓣翕動良久都沒能發出聲音來。